第二十三章 香妃墓(二)
我和豆子、小西安正商量该怎么解救石头,头领和老爹突然破门而入,得知石头遇到危险后,我们没有惊动其他人,乘着天黑,骑上骆驼去救人。路上我们双方都把自己遇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基本上能确定蒙面人前往的地方就是香妃墓,我虽然不知道蒙面人掳走石头去香妃墓做什么,但却能肯定只要盯住蒙面人,就能找到石头。
香妃墓并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冢,规模虽然没有皇陵庞大,但也是个独门独院的僻静之地,我们是翻院墙进入的,进到院子里,我的感觉这里不像是坟地,更像旧社会巴依老爷的大宅子。院内树木灌木和房屋设施齐全,迎门而建的是一个高大的木屋,颇有点像神木园里的黑木屋。
我们没功夫观赏这里的风景,头领看看我们,说:“咱们得分散开走,一旦发现石头或者蒙面人的踪迹,就学夜猫子叫通知其他人。”
我点头同意,豆子却说:“头领你们是不是经常用夜猫子叫来联络?我建议你还是换一种联络方法,蒙面人摆明了就是驼队的人,你用夜猫子叫到底是通知我们还是通知他我们来了?”
豆子这话听上去是调侃,但是很有道理,我想了想说:“既然学夜猫子叫不好,那就换一种吧。”
头领没考虑到这种细节,被豆子提醒点头说:“那我们就放冷烟火吧?”
豆子惊道:“你还有冷烟火?靠,这东西太管用了,他娘的你早不拿出来,要是我们在神木园有这个东西也不会被树冠上那些吃人的女人吓个半死。”
在漆黑的陌生环境里,冷烟火相当于照明弹,当然它不可能完全取代照明弹,时间也要短很多,但对于我们来说,它的照明时间和范围足够用了。
我很奇怪头领为什么会想到冷烟火,连学夜猫子叫都害怕被发现,燃放冷烟火那不是自动暴露目标吗?
头领看了看周围说:“香妃墓不大,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咱们可以迅速汇合,被发现也影响不了全局,关键是可以在情况紧急的时候通知义军来帮忙。”
我这才明白头领的用意,心想:“难道我们五个加上向导救石头一个人还不够用?再说石头也不是酒囊饭袋。”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老爹说:“用冷烟火也好,估计我们发现石头和蒙面人的同时,他们也会发现我们。”
我突然问:“头领,你说向导先行一步跟踪石头,他现在在哪里?”
头领说:“只要咱们没看见向导的尸体就说明他还没有出事,我相信以他的身手和经验不会出差错,现在他应该已经进去了。”
我皱皱眉头,我们已经站在香妃墓的院子里了,进去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和楼兰古城一样,还有一个隐秘的地宫?
我们很快分成三组,头领和老爹一组,豆子带着
小西安,我独自一人,本来头领建议我们三个一组,眼前的建筑分成三个部分,缺少一组就意味着可能会漏掉一个地方,万一蒙面人和我们兜圈子,石头就会多一分危险。
豆子想了想,又把手枪交给我,说:“我和小西安还有个照应,枪还是你带着吧。”我没有推辞,把雪豹骨留给豆子,率先潜进头领说的讲经堂。
讲经堂是个院中院,独立坐落在香妃墓的后半部,之所以把这一部分留给我,是因为这一部分的建筑结构简单,除了讲经堂就只剩下存放香妃棺樽的衣冠冢,按照头领的设想,如果里面没有异常,我最多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把里面检查完毕,翻出后院就能和豆子他们汇合。
讲经堂其实就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一个屋廊,屋廊下面是个大平台,伸出的屋檐可以为平台挡风遮雨,平台外是一块空地,供教徒们坐着听经。整体结构有点像农村的大戏台,比戏台多出来的就是顶上厚重的屋檐。
我扫了一眼讲经堂,这里没有特色,藏不了人,诡异和神秘都和这里沾不上边,石头就算被人绑了也不可能藏在这里。今天晚上的月光不太亮,但我还是能把讲经堂里的情况完全看清楚,没看见有人坐在讲经堂里我就觉得万幸了,不然我脑海里一蹦出来就是神木园的那块空地。
半米高的平台上躺着个东西,看起来像一团死蛇,我看没有其他东西就想离开,刚转过身猛地一个激灵又转过来。跳上平台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是根马鞭,让我熟悉的是马鞭把手上红布条,石头不喜欢红色,马鞭上本来没有缠东西,我最早带着全班战士进入慕士塔格峰的时候,石头一直把马鞭缠在腰上,我们都以为那是石头的裤腰带,慕士塔格峰完全是个白色的世界,为了防止雪盲,我把包军令的红绸布撕成布条分给大家,要求大伙儿都绑在身上醒目的地方做参照物,石头没地方捆,就把布条缠在马鞭上,当时豆子还笑话她说这是石头留的尾巴。后来加入驼队,马鞭渐渐成了石头不离手的武器,这根布条一直忘记取下来。
看见马鞭就意味着石头的确在香妃墓,而且曾经来过讲经堂,我的心一下子悬起来,如果不是遇到危险,石头绝对不会丢掉马鞭,现在马鞭落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石头出事了?
我开始仔细检查平台,没有放过地上的一块砖,平台建造得很牢固,砖没有撬动过的痕迹,除了马鞭,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坐在地上握住马鞭思考,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石头在屋顶投过来的一瞥如果不是无意识的,那就说明她看见我了,当时她为什么不呼叫或者冲我打手势而是迅速扭过头去?我可以理解为她害怕被周围朝拜的人发现身份,但她透露出来的信息太耐人寻味了。我想得正出神,屋檐上突然滴下来什么
东西,这东西刚好落在我的头上,我用手摸了摸凑到眼前,一下子我从地上跳了起来,我的手指上是血,新鲜的血迹,马鞭和血迹几乎就是遇害最好的说明,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屋檐。
讲经堂的屋檐距离平台不高,我站在平台上伸手一跳就能摸到屋檐,现在在我的头顶上方悬着一个东西,我不确定那是什么,厚重的屋檐遮住了月光,但是我可以看见鲜血正一滴滴往下流。
根据经验和形状,我意识到那是一颗淌着血的人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认定那是石头的人头,愣愣地抬头看了半天都不敢伸手去摸。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开始在怀里摸冷烟火,我记得头领交给我两支,既然找到了石头,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应该给他们发信号。一摸之下才发现怀里除了黑盒子之外什么都没有,我想,大概是我翻墙的时候把冷烟火遗失了。现在有没有冷烟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赶紧把石头的脑袋从屋檐上取下来。
我把手枪和马鞭都别在腰里,踮起脚伸手就要去取人头,没想到这颗人头突然转动起来,然后我看见人头上出现了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颗脑袋突然咧嘴惨叫一声就缩了进去。
我被吓了一跳,仔细看才发现头顶上是个黑乎乎的大洞,我的思维停顿了几秒钟才恢复。当时我的心情是无法描述的,甭管这颗头是什么东西的,就算是石头的也没关系,至少它是活的。在看清楚洞口大小之后我很快做出了决定,我得爬进去看看。我没功夫猜想为什么讲经堂的屋檐里有这么大一个洞,但我知道那颗人头缩到这里面去了,我必须想办法抓住它,只要逮到一个活的。我就能找到石头的下落。
要钻进屋檐上的这个洞对豆子有点困难,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我把院墙上的栅栏劈开,拆下来一些木板搭了个简易台子,然后踩在上面用手撑住洞口慢慢地钻了进去。
进洞之后我才发现屋檐根本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这个洞其实根本不是洞,我本来以为自己钻进来那颗脑袋就没地方躲了,我立刻就能抓住它,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单纯。我上来的洞最多只能称做是个洞口,我面前是一条类似水管的通道,我不知道通道通往哪里,唯一能确定的是那颗脑袋一定跑到通道深处去了。
这条通道进来容易,出去只有倒退,我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在通道里爬动起来,不管通道是通往哪里的,它都不会太长,最多围绕着讲经堂绕一圈,虽然爬起来有点困难,但我最多用半个小时就能爬完它。
一直爬到无路可走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已经爬了足足两个小时,通道不是直线行走的,七折八拐,忽上忽下,还好上下行走的转折都不大,坡度也比较缓,否则我还没有爬到头就被卡死在里面了。
(本章完)